美國總統拜登於10月25日(週五)在亞利桑那州吉拉河社區學校發表講話,正式為美國政府在長達150年中推行的原住民寄宿學校政策道歉。這是拜登首次以總統身分前往原住民聚居區進行公開活動,並為這段造成深遠創傷的歷史發聲。
拜登在講話中表示,美國政府對原住民寄宿學校政策的支持已經構成「永遠的恥辱標記」,是「美國歷史上的一個污點」。他說:「聯邦政府過去從未正式為這一切道歉,直到今天。作為美利堅合眾國的總統,我代表我們的國家道歉,這道歉早就該來了。」從1819年至1969年,美國聯邦政府支持教會及宗教團體在全國37個州開設了超過400所寄宿學校,以強迫原住民兒童融入白人社會,剝奪他們的語言、文化與身份認同。
根據歷史記載,19世紀末至20世紀中期,五分之一的印第安學齡兒童被送往寄宿學校,許多孩子被迫離開家庭,遠至數千英里之外。他們在校內被剃去長髮、改名為編號,並因使用母語遭到懲罰,導致原住民家庭與社區長期承受情感創傷。
天主教會早前已道歉
這些學校至少有80所由天主教會及其附屬機構經營。《華盛頓郵報》於2024年5月的一項調查報告指出,自19世紀90年代以來,至少122名神職人員被派往寄宿學校,後來被指控性侵原住民兒童,受害者超過1000人,尤其在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的案件尤為嚴重。調查發佈後,美國天主教主教會隨即發表聲明,為「教會在原住民創傷歷史中所扮演的角色」正式道歉,呼籲打破對痛苦與虐待的沉默文化。
此外,今年夏天美國內政部發佈的一份報告發現,超過900名原住民兒童在寄宿學校內因疾病與營養不良喪生,而倖存者則長期遭受身心虐待。調查還發現65所學校至少有74處標記或未標記的墳墓,報告建議政府應加強對這些埋葬地的調查,確定並遣返那些未能歸家的孩子們的遺體。內政部呼籲政府投入相應資源來彌補這段歷史創傷,並建議進行持久且具體的賠償。
倖存者後代:等待一生的重要時刻
拜登的公開道歉獲得多位原住民領袖的肯定。切羅基族酋長查克·霍斯金(Chuck Hoskin Jr)稱這是「對全美原住民意義深遠的時刻」,並指出「真實的療癒不僅靠言語,還需付諸行動、提供資源和承諾」。密西西比喬克陶族酋長賽勒斯·本(Cyrus Ben)也稱此舉為「重要的第一步」,他強調原住民學生至今仍在面臨文化身份認同的挑戰,諸如長髮、語言和傳統服飾等在重大場合中的象徵意義。
亞利桑那州吉拉河原住民社區領袖斯蒂芬·羅·路易斯(Stephen Roe Lewis)為三代寄宿學校倖存者的後代,他讚揚拜登的道歉,稱「這是倖存者們等待一生的重要時刻」。他補充道,希望這次公開道歉能開啟更廣泛的對話,促使更多人理解原住民的貢獻和過去的歷史創傷。
距離美國大選不到兩週,拜登的道歉也被一些觀察人士認為具有政治考量。儘管原住民選民在美國總體選民中的比例較小,但在亞利桑那等搖擺州,他們的選票可能具有決定性。